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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谁在墓里(第10页)

林月只好站住,很是气闷,既然女人连进祠堂的权力都没有,就说明女人不应该被祠堂的规矩管束,没有权力就不承担义务,这是林月前世就接受过的法理原则,但现在到哪里说理去?这是什么世道!

林月看看聚集在祠堂大门外的女人,这些女人脸上除了恐惧和焦虑,还有理应如此的无奈。此时的林月自我感觉和这些女人一样,也像一条案板上的鱼,在被人斩杀之前,除了挣扎蹦跶一下,别无他法。

林月站在祠堂外面,看不见祠堂里面的情况,只听见祠堂里不断传出男人们的呵斥声,还有男人们嘈杂而大声的说话声,这些声音交织在祠堂上空嗡嗡作响。很快,一个男人走出来,向聚集在祠堂外的女人们一挥手,说你们都到河边去等着。

祠堂外面不远处是一条小河,后来林月知道了这条河的名字,叫大肚河,大肚河并不大,但可以走小船,每年还会因为水灾淹没河边的土地。女人们都知道叫她们在河边等着的意思,就纷纷向大肚河边走去。林月颠着一双小脚也跟在曹姜氏和大娘身后,如何让被缠成小脚的双脚更好的平衡身体,除了忍者脚痛而外,她还需要练习更长的时间。

大肚河边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仓西县城的人都知道曹家祠堂今天要在大肚河对触犯族规的女人浸猪笼,所以都赶到河边看热闹,不宽的河岸两边站满了成千上万的人,大家的脸上没有悲哀和同情,只有一脸麻木,甚或还有一些兴奋,被浸猪笼的人不是自己,也与自己的家人无关,所以不用悲哀,也不用同情,触犯族规被处罚,这是咎由自取。再说,有浸猪笼可看,这是很多年都难遇到的机会!

祠堂外不远处一栋房子外还围着一些人在看热闹,这些人或窃窃私语,或探头探脑,或惊惧的四下张望,曹姜氏见林月在看那些人,就说,那里是曹家祠堂的族学,曹妹儿肯定是关在族学里的。哦,那里是曹家族学?学校不是教书育人的孔孟圣地吗?怎么成为关押私刑屈死人的场所了呢?林月瞪眼看着族学的房子,心下想着,这种道貌岸然的东西留着有什么用,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它!

令林月没有想到的是,事态展到后来,曹家祠堂族学真的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这是后话。

来到河边,河岸边停着一艘小船,小船没蓬,船上也没有其他东西。一会儿,沿河两岸的人出现躁动,人们向着同一个方向伸长脖子,林月顺着人们的眼光看去,只见从曹家祠堂族学方向走出来很多人,走在这些人前面的,是四个壮汉抬着一个长长的东西。走近了,林月才看见,这个长长的东西是用竹棍竹篾捆扎成的一个笼子,笼子里被捆扎着一个女子,女子很瘦,看来个子也不高,因为瘦,所以不重,四个男人抬着走路并不费劲。

来到小船边,四个人将笼子放在地上,女人的脸是向着天空的,林月看见了女人的脸,脸色青白,紧紧闭着眼睛,没有喊叫,也没有哭泣。她是否早就喊叫得声音嘶哑了,再也喊不出来了?或者她清楚,哭泣喊叫都是无用的,没人能救她?她绝望了?或许已经吓晕了?

四个壮汉将猪笼直接抬到小船上,小船剧烈地摇摆起来,船上的人将摇摆着的小船划到河中央。人们屏住呼吸呆呆看着小船,看着水波粼粼的河面,现场只有划船时出的哗哗水声。笼子外面系着几根粗壮的绳索,四个男人每人抓住一条绳索,族长曹轼见准备工作就绪,对小船上的人举举手,威严的大喝一声,行刑!

小船上负责指挥的人一声喝令,起!四个壮汉一使劲,将笼子提起来再迅放入河水里,女人随着笼子被浸入水中,河水淹过女人的面部,随即淹没女人的全身,男人们手里的绳索还在迅下放,很快,男人们手里的绳子剧烈摆动起来,那是曹妹儿在水里本能的挣扎,河水不深,猪笼触到河底淤泥,河底泥浆就泛出河面,这泛出的泥浆像从河底浮上来的一朵浑浊蘑菇云,蘑菇云在河面迅扩展开来,再泛起一阵阵涟漪。

沿河两岸接受教育的人全都默默盯着河面,林月听见有人在小声啜泣,人群里又出现一些不安的躁动。

林月捂住自己的嘴,满含着眼泪强忍着不哭。这个场面太不人道,太血腥,太残忍。曹妹儿青白的脸和水面摆动的绳索深深刺激着林月的神经。她在前世看过一部古装电视连续剧,女主角被人五花大绑浸猪笼,但看电视剧与亲临现场的感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今天林月穿越到这个动用私刑合法,女人被浸猪笼的现场,她的神经还是太脆弱,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阵阵黑,几乎晕倒,莲儿使劲搂着林月的腰,林月才没有倒在地上。

晚上躺在床上,林月久久无法入睡,她的脑海里一会儿浮现出四个壮汉抬着猪笼的身影,一会儿浮现出曹妹儿青白的脸,一会儿浮现出猪笼被放进水里时的场面。她想象着曹妹儿的头被水淹没的时候,她的绝望,她在水下挣扎时的感受。林月又想起前世曾经看过的那些有关穿越的书或影视剧,此刻大脑里天马行空般的出现一幅幅画面,那些故事的主人公绝大多数都是男性,他们人人身怀绝技,有的被封王拜相,万人俯,惟我独尊;有的驰骋沙场,立于云巅,成为一世枭雄;有的气吞山河,改变中国历史。。。。,现在林月也成为一个穿越者,却穿越成一个被缠了小脚的弱女子,没有健硕的身体,亦没有无坚不摧的雄心壮志,她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人。林家父母没见面就去世,兄嫂为了自己女儿的嫁妆,扣留了林月的嫁妆,十四岁未成年就为人冲喜嫁为人妇。。。。,林月不禁轻轻叹口气,好在曹家文没有死,不然她一嫁过来就会成为寡妇。

今天曹妹儿被浸猪笼不仅仅是警示所有的女人要听话,更是警示林月不要轻举妄动,现实中没人会相信你是一个穿越者,你只是一个弱小得像尘土般的小女人,你出格的所有言论行动都会被人认为是妖魔鬼怪,曹妹儿被浸猪笼就是这个社会给林月的一个下马威!

现在她不得不认真考虑,穿越到这个不讲法制,男女不平等的社会,作为一个女人随时都面临危险。林月不愿意出师未捷身先死,她还未成年,以后的日子还很长,她要安安静静度过在这个世界的一生,低调,低调,再低调,直至低到尘埃。

一场浸猪笼的私刑,使今生的林月红颜未老心先死了。她感到浑身冷,使劲向曹家文怀里拱了拱,求抱抱!

平日曹家文都在仓西县官学里读书,官学距曹家不远,相隔两条街巷,曹家文不去官学的时候就待在自家书房里看书。曹家文不在家,家里就只有林月,别的女人生儿育女相夫教子做家务,整天忙得脚不沾地,但现在的林月很清闲,家务活有莲儿做,她没事可做,也不会做,整天无所事事,无所事事其实日子是很难过的。前世的林月从上幼儿园开始,她就没有间断过学业,生活在知识爆炸的时代,知识更新的度很快,几天不读书感觉就被社会抛弃,读书学习已经成为林月的生活必需和习惯。但现在的林月经历了曹妹儿被浸猪笼的事以后,对自己的行为检点了很多,她不想成为令人瞩目的异类,不想招惹是非,因为那样会惹出很多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不熟悉这个社会就不要去冒险,她现在的愿望就是自己能够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平平安安过日子。但是,生活再平安,如果不看书,林月就觉得自己没有灵魂,活着就比死了还难受。林月前世就是一个学霸,学霸自然喜欢看书。

书是要看的,只是注意不要张扬,悄悄的看即可。所以,她就在卧室的窗下放了一张桌子。卧室窗外是那棵高大的香樟树,坐在桌边抬头就能看见樟树青翠的枝叶,这个地方像是专门为林月看书打造的环境,林月非常满意。再说,卧室属于私密空间,平日少有人会直接撞到卧室里来,在卧室摆张桌子看书,比较安全。

有了书桌,今生的林月却没有可读的书,《山海经》早就看完了,她只能到曹家文的书房里再找书看。曹家文不在家,在书房里找书就可以随心所欲。

林月走进书房,书房里的书都一摞摞的码在一个类似货架的架子上,货架的木料很扎实。林月看到了货架上摆放着的《论语》《孟子》《大学》和《中庸》,还有《诗经》《礼记》《春秋》之类的书,这些书是学子们考秀才考状元必读的内容。但在高科技时代的前世,林月十几年的求学生涯和后来计算机专业学习,对这样的书却从来没有看过,当时既没有兴趣看,也没有时间看。现在她有了大把的时间,却没有自己想看的专业或小说之类的书籍,不过,林月觉得,四书五经是中国历史文献的精华,作为一个中国人,连本国的历史文化精华都不了解,岂不妄为中国人。现在正好有时间看看这些书,弥补一些古籍古书知识。她随手拿起一本《礼记》,回到卧室,坐在窗下认真看起来。

《礼记》是西汉时的书,也是这个时代考秀才考举人状元的必考内容。林月在前世读大学时为了拓宽知识面,曾经在学校图书馆翻阅过这本书,但只是翻阅了一下,并没有认真看,现在拿着这本书,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小激动,回忆起自己读大学时在学校图书馆翻阅这本书时的场景。但前世图书馆里的《礼记》是简体字,现在的《礼记》是线装书,还全是繁体字,很多字她从来没有见过,好在林月对大多数不认识的繁体字就采取读字读半边的办法,连猜带蒙的也能大致认识,认不认识字不算什么问题,问题是书里全是文言文,她基本看不懂,前世学习文言文的时候,每句话都有白话注释,借助注释就知道那句话的意思,但现在书里的内容都是原汁原味的,没有注释,就像睁大眼睛的人在黑夜里摸索,只知道手里有本书,不知道书里讲的什么事。所以,林月一边看书就一边想着,这个时代的人看这样的书非常乏味,其实读书也很辛苦,她对曹家文勤奋读书有点同情了。不过,前世的书装帧都是很漂亮的,但现在手里的这本《礼记》却是一本原始的线装书,货真价实的古董!林月忍不住笑笑,心想,如果我前世有这样的一本书,一定可以一笔小财。

林月坐在卧室窗下看书,原本认为卧室属于私密空间,不会有人擅自闯进来,没人闯进来就一定会有人闯进来!林月正看得入神,猛然听见一个惊奇夸张的声音在身边响起,哇!你真的认识字?还看书?

林月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站在身边大呼小叫的这个人是大嫂曹姜氏。曹姜氏已经不是第一次擅自闯进林月卧室了,她第一次进入林月卧室,是为了嘲讽林月,看那只尿桶,这次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她又进了林月卧室,站在了林月身边,见林月在认真看书,深感意外。

曹姜氏不识字,识字看书那是男人的事,她听大娘说过,林月与曹家文坐在一起看书,她根本就不相信,哪有女人识字看书的,必定是大娘看花了眼的缘故。但现在她真真切切看见林月正儿八经的在看书,林月真的不仅识字,看书还看得入神,所以曹姜氏感到非常吃惊。

林月赶紧笑笑,说我只认得几个字,还是拜了我相公为师才学的,看这书觉得好奇而已。突然她看见桌子上放着一个纸剪的鞋样,这是昨天莲儿放在桌子上的,她说要给姑爷做一双鞋子。看见鞋样,林月灵机一动,说我正在琢磨,不知道用这书的纸可不可以用来剪鞋样。

曹姜氏嘴一撇,说我以为你在看书呢!吓了我一跳。林月腹诽,我看个书就把你吓一跳?我前世硕士毕业,说出来会吓死你!

曹姜氏大大咧咧的说,好巧呀!我正在家里找剪鞋样的纸,但我家里没人读书,没纸,连剪鞋样的纸都找不到,去年我找家文要一本书用来剪鞋样,家文不给。说完就很不屑的说,不给就算了嘛,还说我有辱斯文!她撇撇曹家文的书房,又看看桌上的《礼记》,说你家这么多书,拿一本给我吧,我用来剪鞋样。

林月当然不会将书拿给曹姜氏去剪鞋样,前世的书很多,纸也很多,用纸剪什么都不足为奇,但这个时代的书数量少而且金贵,曹家文说大嫂拿纸剪鞋样有辱斯文还算客气的,林月恨恨的想,用书纸剪鞋样,不仅有辱斯文,而且糟蹋圣贤!但林月不好直接拒绝,便面带微笑将话题岔开,问,嫂子吃过饭了吗?曹姜氏愣了一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问吃过饭没有,吃饭的时候大家不是坐在一桌一起吃的吗?

曹姜氏不搭理林月想岔开的话题,说我来就是想找你要一些纸剪鞋样而已。

前次曹姜氏找曹家文要纸剪鞋样,不仅没得到纸,还被曹家文说辱没斯文,现在曹家文不在家,曹姜氏就来找林月要,大家都是女人,要几张纸剪鞋样应该没问题的。但林月为难的皱着眉,说这些书都是我相公的,待相公回来,你问问他,相公同意了我才敢给你,不然他知道了会骂我的!

曹姜氏撇撇嘴,说你让我去问家文?我去问他难道不是自讨没趣。说完鼻子里哼一声,一本书有什么了不起,曹家文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有个屁用,白花钱,这些书还不如拿给我剪鞋样。说完就气哼哼的走了。

林月看见曹姜氏走远了,这才对莲儿正色,以后家里不管有谁来,都不能进卧室,卧室是我睡觉的地方,外人怎么能随便进出呢?莲儿一个劲点头,说大少奶奶刚才来的时候没打招呼就直接进了小姐的卧室,我没敢拦她,现在我记住了,以后不会再让外人进卧室了。

曹姜氏回到家,一眼见到大李妾坐在家门口补衣服,曹姜氏在林月家没有要到纸剪鞋样,心里正没好气,见到大李妾,一股无名怒火冲上脑门,抓起鸡毛掸子就狠狠打着大李妾。妮子背着一大背篓沉重的东西,汗流浃背的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放下背篓,曹姜氏的鸡毛掸子又向妮子挥了过来,噼噼啪啪打在了妮子身上。妮子是大李妾的大女儿,今年已经十二岁了,十二岁的妮子如果是个男孩,可能正在读书,但女孩哪怕长到一百岁也与读书无缘。不是说,人生不能输在起跑线吗?这个时代的女子一出生就注定没有起跑线,只有男人为女人划定的终点线。

大李妾是妮子的亲娘呢!见妮子被曹姜氏的鸡毛掸子打得嗷嗷直叫,大李妾一边躲着曹姜氏的鸡毛掸子,一边护着妮子迅躲进了屋里。

大李妾和女儿妮子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挨打,曹姜氏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打她们,反正心里有气无处泄,打大李妾和妮子只是为了泄心里的怒气而已。

这段时间,曹姜氏心里的怒火确实很旺,打骂妾,打骂几个女儿成为家常便饭,除了曹家武和儿子曹杰真,家里其他人没人敢在曹姜氏眼前晃,曹姜氏只要看着不顺眼,鸡毛掸子随时随地就招呼了过去。以前打骂她们只是因为家里的一些琐事,比如碗没洗干净,菜里的盐放多了,或者是看她的眼神不够尊敬之类的,但现在打骂她们,好像是因为另外的事,另外的什么事?比如,小李妾明明没有睡懒觉,曹姜氏却边打边骂她不该睡懒觉!大李妾明明正在补衣服,曹姜氏却边打边骂她横针不拿直线,连补衣服都不会!妮子明明刚从外面背了一大捆柴火回来,曹姜氏却骂她吃饭的人多,做事的人少,背这么一点柴火回来有什么用!直吓得妮子浑身哆嗦。。。,这还不够,曹杰真原本在家经常揪姐姐们的头,掐姐姐们的脸,只要姐姐们稍有他认为不顺心的事就会哭闹,只要他一哭闹,三个姐姐都会被曹姜氏再打一顿,其理由是不该惹曹杰真生气。曹姜氏如此宠溺曹杰真,但现在曹杰真也跟着遭了殃。今天小李妾的女儿三妮头上被曹杰真用木棍打了一个包,三妮不敢哭,只能捂着头上的包龇牙咧嘴的忍着痛,曹杰真见三妮不哭,就找娘告状,说三妮不哭,拿眼瞪他。这次曹姜氏却一反常态,没打三妮,却一把将曹杰真拖到院里,用手掐曹杰真的屁股,掐得曹杰真哇哇大哭。曹姜氏一边掐一边骂,物价涨了,你为什么不出去干活挣钱?有人累死了,有人闲死了,有人懒死了。骂完,见老爷子正坐在正房门前的椅子上,就又掐着曹杰真的屁股,大声说,你说要一碗水端平,难道两个碗的尺寸大小不一样?你说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的肉怎么都长到手心去了?你说心都长在左边,你的心就怎么长得那么偏?曹杰真被曹姜氏掐得屁股上青一块紫一块,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但没人敢去将曹姜氏拉开。老爷子听见曹姜氏指桑骂槐,气得浑身抖,但曹姜氏没有指名道姓,所以,老爷子也只能将怒气憋在肚子里。

曹姜氏打人骂人的话不用去品,就知道骂的谁。曹姜氏这段时间言论行为都很反常,这可苦了家里的两个妾和三个女儿连带曹杰真,所有人整天都提心吊胆,不知道什么时候那根鸡毛掸子又会挥舞到自己身上。

曹姜氏心里确实有很重的怨气和怒气,现在老爷子掌管着家里的财政大权,但家里家外却都靠着曹家武支撑。以前曹家文没有娶亲也就罢了,现在曹家文娶了亲,家里多了一个光吃饭不干活的人,谁当家谁心里都有气。想起自从林月嫁到曹家,爹娘给林月的改口费比给自己的多,曹家武看账本的时候,又现老爷子因为林月冲喜有功,又给了林月一个大大的红包。但新嫁入曹家的林月却好吃懒做,曹家文病好以后,也仍然和以前一样,家事国事不闻不问,手不释卷,一心只读圣贤书。曹姜氏要一本书来剪鞋样,林月都不给,说是需要曹家文同意。曹家现在就靠老爷子和曹家武支撑着,再说,老爷子和大娘一年年老了,曹家武不仅要养活自家,以后还要赡养爹娘,难道还要养活兄弟一家?这么过日子实在太憋屈,也很不合算。曹姜氏晚上就将这些话说给曹家武听,曹家武听着娘子的话,他也是这么想的,曹家武早就想分家单过,曹姜氏的想法与曹家武的想法不谋而合,现在夫妻俩积在心里很久的怨气使他们更加坚定了分家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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