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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姓岑，全名岑琢龍，童聖延都感嘆這名字取得野心勃勃。今年三十出頭，和他一樣是個二代，家裡祖上四代從商。但人家是正兒八經考進名校又按時畢業，把他對比得一度心虛。岑琢龍輕描淡寫地得出他的結論：不止拍舞台劇，還要拍電影。

拍電影？他故作鎮定。

拍電影，我們簽對賭。對方比他更從容。

童聖延自覺他玩不過真少爺，岑琢龍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真正被當作精英培養大，而他一個半吊子，一盤棋總共一百步他可能已經走錯五十，拿什麼去和人家賭。到時候把手裡這點錢都賠光，他爸是不是要乾脆給他支個攤子在大學門口賣紅薯。

但唯一的好是岑琢龍不是衝著他們頂流的數據來的。回去後他把這個好消息對徐翼宣分享，徐翼宣看都不看他，還在專心致志地研究他的地毯。「那我不演了？」

「不演就不演，我本來也不想讓你演。如果真拍電影還不知道要去哪，萬一去個白天曬死晚上凍死的地方怎麼辦，萬一要跳河或者——」

「那我真不演了。」

「我說了你不演就不演，我現在就讓人給toto搞簡歷，我讓他去演。」

他說完徐翼宣卻不理他，他心虛地抬頭，先把他手裡的雜誌拿走：「你看它的時間比看我的時間都多。你都選一個星期了怎麼著啊，你選出來是要嫁給它？你聽到我說的沒有，我讓toto去演。行不行？」

「好啊。」

「真的？」

「嗯。」

「如果去那種鳥不生蛋的地方……就白天曬死他。」他繼續試探，「晚上凍死他。」

「嗯。」

「這是成為影帝的必經之路。」

「嗯。」

「……你能不能換個字？你這樣我很慌。」

「對。」

「我咬死你你信不信？」

「我說真的。」徐翼宣終於說整句話，「他比我適合這一行。」

「所以他活該被曬死！」

童聖延第二天去找人，但韋頌鑫卻不在公司，他在劇組面試一個角色，那種不怎麼樣的現實主義電視劇，面主演的兒子。結束後被人神秘兮兮地拉去一間會議室，他還以為是要走後門塞他角色，緊張半天。對方和他寒暄片刻後切入正題——徐翼宣既然回來，童聖延是不是必然會把所有的資源都集中到他身上？那你自己想一想，以後你在他的公司里還有什麼立足之地，還有沒有必要把時間浪費在現在的公司？說了半天最後試探著問他，願不願意跳槽？願不願意以後都和我們站在同一邊？

還有半句話沒說出口，他以為韋頌鑫應該能聽懂——以後如果他們放出假料，願不願意幫他們做偽證。但這句話直接被韋頌鑫說出來，他說那不可以，老闆每個月發我工資，我當然要和我老闆站在同一邊，怎麼能和你站到同一邊？你是誰啊我又不認識你。

這人當時愣在現場，就算他目前為止閱人有限，這種二愣子也是第一次見。工資！他人都混進娛樂圈，還以為自己在領低保？二愣子不再理他，行雲流水地站起來關門，搭地鐵回公司，一眼看到給他發工資的老闆黑著臉坐在辦公室，一顆心立刻提到嗓子眼。他現在也說不好自己對童聖延是不是那種害怕，反正童聖延一年也沒有幾次會給他好臉色，反正他從小就害怕雷暴，所以他也害怕童聖延。

「回來了？」童聖延問他。語氣算不上不平和。

「回來了……」

「面試怎麼樣？」

「面試……」

他立刻把今天被挖角的全部經過對童聖延和盤托出——老闆面試不重要，關鍵是後面這個事我一定要告訴你。他們說要挖我他們還說你壞話可是我沒有同意！我不是故意在外面耽誤這麼久的我現在就去練舞，你別罵我。然後你能不能別讓……他從來沒在童聖延面前提過徐翼宣的名字，也不知道要如何稱呼他才算禮貌和尊重，最後學著工作人員連名帶姓再字正腔圓地加一句老師。能不能別讓徐翼宣老師用那把尺打我了……現在比起童聖延，他其實更害怕徐翼宣。

童聖延皺著眉聽他說完，韋頌鑫一句接一句，中間連個停頓都沒有，他壓根沒聽清楚他到底說了些什麼。反正他提到徐翼宣，讓他別再教他。正好，反正他本來就不想讓徐翼宣來湊這個熱鬧。而且好像還說他表現得很好，讓他誇他。「行吧。」他說，「我獎勵你一部電影行不行？」

作者有話說:

我不會寫商戰，後面還是以談戀愛為主……搬磚搬得自閉了想聽點好聽的嗚嗚

第1o7章2

韋頌鑫自己都不知道他在這一行天賦異稟，童聖延問他要不要拍電影，他第一反應先是拒絕。「不行，」一邊搖頭還要一邊擺手，「我不行。」

沒出息的樣！

童聖延沒打算要和他商量，行也是行，不行也得行。他叫經紀人給韋頌鑫做簡歷，順便再幫他報一個電影成課，找那種學院派的教授給他一對一講。一星期，他要讓岑琢龍見到一個藝術家。

誰知道韋頌鑫在課堂上對答如流，一個個外國導演的名字背得比電影系學生還順暢，而且不僅僅是會背，他還是真的懂，什麼現實主義、浪潮和眼睛派，頭頭是道地像研究生面試現場。教授連連問他要不要來做他的學生，他囁嚅半天說自己可能讀不了，沒有本科學歷，連專科都沒有。回公司後他認真琢磨著要不要去考個成人高考。童聖延不給他時間，讀書的事等糊了再去做，現在要趁熱打鐵馬上把他推到岑琢龍面前審判。他在車上戰戰兢兢，以為童聖延終於要把他送去做交易，一副要被送去和親的亡國公主相。